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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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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元老,這次將魏兄請來別無他意,就是想促進書畫協會內部進取,畢竟協會有些人這麽多年未有進步,還占著位置和資源,不少人對此多有埋怨不解,這對協會以後的發展絕無益處,是時候該吸引些新鮮血液了。正巧,魏兄的高徒也在這裏,也能和會裏的年輕人切磋切磋,共同進步。”

“在下魏子延,久聞元老大名,今日一見名副其實,還請多多提點。”西裝青年上前拱手,俊眉朗目,意志昂揚。

夏錦棠剛想著此人來者不善,就聽到宣戰之言,饒有興趣的翹起嘴角。

“重安呀,你這想法雖是不錯,怎麽不同我們幾個老家夥商量商量,擬個章程,這來的如此突兀,大家都有些不適應啊!”

見元老面沈如水,有會你的老人出來緩和氣氛。

“您是黃老吧,久仰久仰,如今時代與時俱進,飛速發展,勇者進,墮者退,大浪淘沙,不適應的自會被淘汰,你說晚輩說的對嗎?”

魏子延態度彬彬有禮,唇角含笑,神態自得。眸光掃過夏錦棠,心中暗想難道這是元老的徒弟。

“年輕人有朝氣,敢說敢做,不論對錯,黃老可不要介意。”許安笑道,給了黃老找個臺階,想把人爭取過來。

“哪裏,哪裏。”

“年輕人有朝氣是好事,卻莫要把老祖宗的謙遜知禮給忘了,崇洋媚外,數典忘祖可就令人不恥!”

“爸,你別亂說。”李曉鈴嚇了一跳,連忙拉住李教授的胳膊。

魏子延眼中閃過怒色,一把扯過那副古畫,笑道:“李教授您是長輩,不管您說什麽,晚輩自然虛心聽著。不過孔子曾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,古人也雲學無先後,達者為先,所以晚輩有幾句話要說,還請李教授莫要生氣。”

李教授黑著臉,魏子延引經據典,他就算生氣也不能打壓小子臉面,因此一擺手大度道;“但說無妨。”

“聽說這是魏晉顧愷之的名畫,小子左看右看,倒覺得不是,不知道李老是如何確認的?”

李老得意一笑:“那是你才疏學勤,這幅畫本就出自魏晉古墓,再由夏小姐提點,方得出的結論。”

“夏小姐?書法界好像沒聽過這名字,是什麽權威人士,還是李老的學生?”

“我不是書畫界的前輩,也不是李老的學生,真實存在的東西,不是你幾句質疑就能抹殺掉的。何況,智者見智,愚者見愚。”夏錦棠微微一笑,明明處於仰視的地位,可說話的神態,分明是處於上位者的氣勢。

再糾纏下去他可不就是那個愚者,魏子延變了臉色笑道:“剛才是跟大家開個玩笑,這幅古畫的確是真跡不假,然而修覆之人手法拙劣,畫技有缺,上色死板無神,斷紋都不需要放大鏡了,比那頭發絲還要多,本來價值百萬的畫如今一文不值,也不怪師傅不看在眼裏。”

“魏兄,你可是教了一個好徒兒啊。”許安點點頭,頗為讚賞。

“李教授,您這畫還是拿回去自己收藏吧,畢竟這也是個跨越千年的大美人,值得一顧,哈哈哈。”

“夠了!”元老一聲呵斥,笑聲戛然而止。

“爸,爸你怎麽了?”

“李教授,你還好吧。”

李曉玲夏行健兩人慌忙扶住氣急攻心幾乎昏厥的李教授,他引以為傲的修覆手法,竟被貶的一文不值,雖然是別人故意打壓,李教授還是氣憤難當。

“元老,子延對您還是很尊敬的,剛才說話有些年少輕狂,您可別見怪。”魏山笑呵呵的道,好像為此生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。

“師傅,元老怎麽會生氣,我這也是實事求是。對了,這兩位想必就是李教授的高徒,若是覺得不服,書畫之道盡管來比試比試。”

“比就比,誰怕誰?”李曉玲鼓起兩腮,憤怒上前叫道。

夏行健皺著眉,沒出聲,他只是歷史系學生,對書畫協會知之甚少,家學淵源更是半點沒有,夏成華可是個暴發戶,沒占到銅臭氣已經不錯了。

“元老可別生氣,自古文人相輕,口誅筆伐實屬正常,此時拼搏一靠修養,二靠底氣,元老您穩坐高堂,自然遇難成祥。”

夏錦棠見老人眉頭緊皺,便出聲開解。

“有心了。”元老氣色稍緩,看夏錦棠的眼神更溫和了許多。

“比的是丹青妙筆,選的是蘭花,蘭花高潔、神秘,清幽、馨香,得其形易,得其神卻難啊。”

“誰說不是,聽說這是寧城魏家的人,等下你我也可以上去討教幾招。”

“算了吧,誰不知道寧城魏家,這些年書法協會可曾來沒爭過人家。”

“魏山、巍山,臨城頭頂的一座山啊!”

眾人議論的功夫,魏子延懸腕提筆,行雲流水,寥寥數筆已然將蘭花描繪而出,見李曉玲一筆一筆細畫,仍有餘裕,便落筆在旁提了句詩。

“眾人眼光不同,自然說法不同,所以這畫晚輩認為當由大家一起鑒賞,評出優劣。”魏子延停筆,餘光掃過慌張焦急的李曉玲,心中更是穩操勝券。

“好,好,這蘭花運筆柔中帶剛,花朵及蘭草葉均為一筆點劃而成。葉為淡墨,蕊墨微濃,變化含蓄,頗有宋代趙孟堅之傳神。”許安連連點頭,連誇了兩聲好字。

“是很不錯,濃淡相宜,遠比多彩相交更為傳神。”

“是啊,不愧是魏家人。”

元老看了幾眼,只見其葉如鐵花,莖亦佳,便曉得魏子延是有真本事的。再看李曉玲,面慌手顫,已經先輸了氣場。

“小姐,輪到你了。”魏子延志驕意滿,享受著眾人的讚譽,出言打擊。

“我...我輸了......”李曉玲委屈忍著眼淚,看著亂七八糟的畫作,丟下手中的毛筆,這個蘭花她又不擅長,當然比不過。

“沒事,願賭服輸也不丟人。”魏子延幾乎要放聲大笑,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嗎?卻還是秉持著自我良好修養,遞上了手帕。

李曉玲忍著打框的淚水,還是扯了手帕跑開了。

“下一位。”魏子延看向夏行健挑了挑眉,笑容更勝。

夏行健眉頭緊皺,他自不如人,可不想上前丟人現眼。

夏錦棠無奈搖頭,在元老耳邊說道:“立場早已表明,規避已是無用。輸人不輸陣,此時只能用雷霆手段,否則氣勢已成,大廈將傾。”

元老心中大震,他不想跟魏山撕破臉,讓許安奸計的逞,因此一直忍讓包容,何況是個晚輩,也不好諸多訓斥,以免讓被人看了笑話。可聽夏錦棠之言,方如醍醐灌頂,他要是再規避,不管他能不能再坐會長這個位置,臨城書法協會的面子就是丟盡了。

“元碩,去與魏子延討教幾招,也算你這詩會沒有白來。”

“是,爺爺。”出聲的是個十六七歲鐘靈毓秀的美少年,之前一直安靜的坐在窗邊。

“小心一點,元家嫡孫,天生早慧,非同一般。”許安小聲出言提醒。

“原來元老的孫子,家學淵源,必定是人中之龍,這一局,我可是要慎重以對啊!”魏子延眼中閃著精光,給對方帶高帽,捧得越高摔得越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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